難忘的兒時記憶已列入非遺勺子作“筆”,糖稀為“墨”,畫出糖畫藝人的堅守與傳承
以勺子為“筆”,以糖稀為“墨”。一副擔子在身,落地即可營生,信手即可成藝。這是糖畫,是印象中的流動小攤,是難忘的兒時記憶,更是最甜“中國味”!
劉氏糖畫第五代傳承人劉勝利在創作糖畫
一口鍋、一勺糖、一塊板百變糖畫“藝”味深長
小時候,最喜歡跟小伙伴成群結隊去老街玩兒,雖路上坑洼不平,但“小玩意兒”很多。熙熙攘攘的人群,此起彼伏的“叫賣聲”,很是熱鬧。
而最吸引“熊孩子”的,當屬那麥芽糖的香氣。印象中,老街的盡頭,有一個看似不起眼卻整日熱鬧非凡的小攤。一張長方形的桌子、一塊大理石板、一大盒糖漿、一口鍋、一個勺,旁邊還有個竹筐,放著十二生肖的大轉盤和小木棍,而主角就是手腕輕抖幾下就能創作出一個個作品的糖畫藝人。
“我要小狗。”
“我要龍,爺爺,給我畫個龍吧。”
小攤前,幾個靈活的小身軀鉆進圍觀的人群中,露出個小腦袋,嗷嗷著、歡呼著!
怎么讓孩子告別“選擇困難癥”?只見爺爺拿出小轉盤,讓它來“安撫”孩子們的躁動。
而令人沒想到的是,兒時記憶里的小轉盤“轉”到了2020年!
“同學,你轉到了馬,那就給你畫個小馬吧?”
被孩子們“圍觀”的便是劉氏糖畫第五代傳承人劉勝利,只見他舀出一勺糖漿,手腕輕抖,一縷縷清澈透明的糖絲飄過畫板,急速移動,絲絲縷縷,似斷非斷,一匹可愛傳神的小馬便躍然板上。一氣呵成之后,取出竹簽用鏟子一壓一鏟,那小馬便躍到眼前,在陽光下晶瑩剔透。
以勺子為“筆”,以糖稀為“墨”。糖畫藝術如今被書寫在“非物質文化遺產”里,抬眼望向那樸實淳厚、以畫為樂的藝人,滿臉的笑容好似經時間熬制的濃甜。
舀一勺糖漿,手腕輕抖,急速移動,一個個糖畫作品就躍然眼前。圖為劉勝利糖畫作品
栩栩如生的糖絲,拉扯出他近20年的堅守與傳承
“兜兜轉轉近20年,幸虧我堅持下來了”。
連續幾天的“非遺文化進校園活動”讓劉勝利累并快樂著,他告訴河南商報記者,爺爺經常擔著糖畫擔子在周邊十里八村的廟會上活動,家里也總是充滿著熬糖的香氣,聞著糖香氣長大的他,自然也對糖畫充滿了興趣。但家人卻不想讓他走上這條“上不了臺面”的營生路。
“雖然也按照家人意愿考上了大學,但我一直‘偷摸’擺攤。”劉勝利說道,大學期間的每個周末,他都會拿起糖畫工具出去擺攤,正是靠著這門手藝,學費和生活費有了著落。
2002年,大學畢業沒有考上公務員,他便決定以糖畫為生。
“大學生出去擺攤,太丟人了!”劉勝利告訴河南商報記者,這是父親知道他的決定后,怒砸工具箱時說的話,雖然當時有妥協臨時找了個工作,但還是繼續“偷摸”擺攤。
直到2006年,劉勝利才徹底圓了“糖畫夢”,“全職”做糖畫。
他遠赴四川、天津等地與糖畫藝人交流探討學習,把爺爺教的糖畫手法與四川糖畫、天津糖畫的特點相結合,創造出獨特的“劉氏糖畫”。
“記得有次我在文廟做糖畫,一個熟人跑過來跟我說,在公交車上看到有人拿糖畫,一看就知道是劉氏糖畫!”劉勝利笑著向河南商報記者“炫耀”,他真心覺得“做糖畫”是他最正確的選擇。
此外,除了家族之間的傳承,他還把這門手藝帶向世界各地。
自2011年,他創立“糖畫藝術培訓中心”以來,劉勝利已親授800余名學員,包括多名美國、澳大利亞、新西蘭的外籍華人,且已有18名學員取得縣級(區級)非遺證書。
“從十二生肖、卡通形象到心上人的名字、愛慕的偶像……”劉勝利說,百變糖畫,變的是樣式,但糖畫獨特的魅力和兒時的記憶是永恒的。
如何更長久地保存糖畫,他一直在找方法
“很多人對糖畫不了解,認為糖畫是擺地攤哄小孩的玩意兒,但在我的心里,糖畫是值得我為之奮斗的事業。”
劉勝利多次研究、改進糖畫工具。比如將笨重的加熱工具改為小巧、輕便的卡式爐;大理石板改用合金板;獨創掄絲、甩絲等作畫技法等。
但他還有一件“心頭事兒”。劉勝利拿出他的作品集,一邊翻看,一邊感慨:“你看這個四合院,花了好幾個小時做的,但拍張照片沒多久就不成形了,基本上相冊里的作品現在都已經沒有了。”
他說,糖畫現在要突破的就是“曇花一現”的問題,怎么能保存得更久呢?未來能否有機會辦個糖畫展呢?
話音剛落,劉勝利又開始創作,緩慢傾斜小勺,糖漿順勢而下,靈活擺動糖漿,在板上揮斥方遒。
小時候,我們拿著“糖畫”,比一比誰的動物大,比著比著,就這么走到了家;現在,他用幾筆勾勒出輪廓,再幾筆勾勒細節,勾著勾著,或許就想出了解決“曇花一現”的辦法。
老街深處的糖畫,甜蜜到了骨子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