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運似乎喜歡和這個黑瘦少年開玩笑。從十一二歲起，他嘗試了各種想法，幫助家里摘掉貧困帽子。今年，他勸說父親擴大了養豬規模。即將收獲之前，10月的一場豬瘟，讓這個家再次陷入了困境。

擔當

家里拿不出兄妹仨的生活費

他開始琢磨脫貧路

12月15日下午，兩車道的S312上，運煤的大貨車一輛接著一輛，在一處處彎道上，不時喇叭長鳴。今年15歲的孫東海駕駛著一輛滿載麥麩的電動三輪車往家里趕，面對十幾個輪子的大車，已經有3年多“駕齡”的他顯得分外小心。

三輪車進入濟源市王屋鎮清虛村，穿過一片田野，孫東海家就映入眼簾，泛黃的土房孤零零立著。

孫東海說，每逢雨天，外邊下大雨，屋內會下起“小雨”，如今不少人都建了新房，他家還是土房子。鄰居將幾間土房賣給了他們，但去年暑假，他在城里打工時，買來的土房塌了。

清虛村村長侯虎才說，孫東海家條件不是很好，但小伙子很勤快，“他爸殘疾，家里子女多，2016年，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，讓家庭脫了貧。”

孫東海打心底想脫貧致富，源于五年級時候的一件小事。“那時候，我和兩個妹妹都在上學，每個人都要按月繳納生活費。”他回憶，“但那一次，家里實在拿不出錢來了，我一個人的生活費都不夠，不要說兩個妹妹的。”

由于父親孫小水患小兒麻痹癥落下了殘疾、母親神志時常不清，外出打工不現實，為籌集3個孩子的生活費，父母常常深入山中撿柴火賣。1斤7分錢，中午不回家吃飯，從早撿到黑，也只能賣個幾十元錢。而到了一定的季節會封山，就沒法繼續靠撿柴火賣錢了。

辦法

說服父親借錢養豬 增加家庭收入

僅靠種兩畝薄田和上山撿柴火，是無法從根本上改變家庭困境的。剛上五年級的他，常常給父親出主意。“看村里有人因為養豬賺了錢，豬的行情好，我勸我爸多弄幾只母豬。”他說，這樣能增加點收入，減輕父母的負擔。

“當時小豬崽是比較貴的，幾百塊錢一只，且豬一下崽就是一窩。”在他看來，這件事可行。

養豬要建豬圈，要花錢，成本收不回來怎么辦？父親孫小水說，剛開始有擔憂，但拗不過孩子。

拿著從親戚那兒借來的3000多元，孫東海開始了“創業”。他以低價購進了兩只母豬，加上自家之前的一只母豬，家里共養了3只母豬。養豬并非易事，產豬崽時，晚上需要拿著手電一直在那盯著。冬季天冷，豬圈是水泥地冰冷，孫東海就帶著妹妹在路上撿一些干樹葉，夾雜著塑料袋墊在豬圈里，給豬保暖，小豬怕冷，就要趁母豬不注意的時候抱到房間里去，“豬長好了，就賣得好。”

“第一年收成還不錯。”回憶這件事時，孫東海稍微帶著一絲笑容，除去成本，3只母豬帶來了1000多元的收入，“我們兄妹仨的生活費雖然偶爾也有拖欠，但最后也都繳齊了。”

不易

除了養豬 他家還承包土地種菜增收

“第二年，3只母豬下了15只豬崽。”孫東海說，他們全家人高興極了，但由于防疫不到位，剛出生的豬崽3天內陸續夭折。

“當時是暑假里的事情，馬上又要開學繳費了。”孫東海的妹妹孫江玲說，“當時都急哭了。”

豬崽沒了，家里的希望也沒了。“如果那15只全部長好，一只好幾百塊，15只1萬多（元）。”孫東海有些失望，但并沒有放棄，他向村里的養豬專業戶學習防疫技術，重新干了起來。跟著防疫站的工作人員，孫東海不僅學會了給豬打針，還學會了給豬圈消毒，“通常豬圈一星期一兩次消毒，關鍵時期，一天至少一次。”

“但這件事讓我認識到，不能只靠養豬。”緊接著，他又利用學習之余承包土地，和父親一起靠種菜、賣菜來增加收入。勸說父親承包幾畝土地后，放假回來他和父親一起勞作在菜地里。一年下來，他們靠賣菜賺了5000余元。

“學校的生活費再也沒有拖欠過。”孫東海說，心里的大石頭隨著家境變好，慢慢落下。

地多了犁地不方便，父親買了一臺手扶式拖拉機。村里人犁地，他在旁邊看，也請教，用幾個月時間學會了操作拖拉機，“別人告訴我怎么操作，我就在旁邊看著。”

十二三歲的孫東海，操作起拖拉機還是有些吃力，尤其是轉彎，操作不當會被甩出去，他說，每次拐彎時他都拐個大圈。

年紀輕輕會駕駛拖拉機干活，是村人提到孫東海最熟悉的印象之一。而他農忙時無償幫助鄉鄰犁地，更讓村里人對他贊譽有加。

侯虎才稱，從村民到村委，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好，“一個十二三歲的毛孩子，駕駛拖拉機是獨一份，不僅把自己的地犁了，有時還主動幫助別人。”

困境

擴大養豬規模后

遇到豬瘟損失兩萬多元

2016年，他家終于摘掉了貧困帽子。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，孫東海家蓋了幾間磚房，兩個妹妹搬了進去，家里還用上了自來水。“房子是公家蓋的，自來水也是政府解決的，這幾年是真好，政策是真好。”孫小水笑著說。

2018年，孫東海和父親擴大了養豬的規模，希望能靠養豬賺更多的錢。但10月份，因為豬瘟，家里的8只成豬不得不趕緊處理掉。

孫小水算了一筆賬，因為這場意外，一家損失了兩萬多元的收入。“賠痛了。”12月15日，看著空空的豬圈，他還一臉落寞，好在還有另外圈養的8只小豬。

12月15日下午，匆匆趕回家喂完小豬后，孫東海把家里的玉米揚了灰。他就要離家了，第二天（16日）上午8點，他還有一堂美術課需要上。

離開家時，農田周圍新裝的路燈已經漸次亮起，照亮他前行的路。

征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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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河南商報
作者：河南商報記者 彎文奎
編輯：河南商報 孫亞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