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南商報首席記者 高瞻展 見習記者 陳媛媛/文
見習記者王訪賢/圖
一個身穿連衣裙的小姑娘，光著腳丫，背過臉去，向遠方招手……晗晗（化名）的這幅畫，畫的不是公主，而是10年前的春節，父親因罪被帶走，姐姐追出家門喊著“要爸爸”的情景。
爸爸入獄后，10年間，摘梨子、撿石頭、蒸饃饃、打零工，晗晗媽一個人含辛茹苦。住在結著蛛網的小屋內，再艱苦的生活，在晗晗的畫筆下，都化作月亮、星星、小公主。
“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，等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，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，重重的殼裹著輕輕地仰望……”她希望給雙胞胎弟弟要一張周杰倫的簽名海報，因為在無數個難挨的夜，這首《蝸牛》曾給姐弟倆帶來希望。
晗晗和弟弟在看全家福
【故事】
不足10┫的屋子里
住著12歲的“小畫家”
沒有畫筆，就用鉛筆涂抹素描；舍不得買繪畫紙，就畫在作業本的背面、廣告單頁和舊書本上……
對于平頂山市魯山縣董周鄉蔡莊村的12歲女孩晗晗來說，畫一棵樹、一個小公主，或是畫一彎月牙和幾顆星星，都是對美好生活的描摹。
見到晗晗的時候，她跟弟弟正待在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內，屋子是人家不要的，位于一條通往鎮上的馬路旁邊。兩年前，媽媽帶著他倆搬到這里。
屋內的兩張床一大一小，堆著雜物，被一條破舊的簾布隔開，里面是睡覺的地方，“臥室”里，只有兩床之間有空隙，能站一個人。外面是廚房，媽媽不在，鍋碗瓢盆上落了一層灰。
這個“家”里最亮眼的裝飾是墻上張貼的獎狀：去年六一兒童節，在學校舉辦的美術比賽中，晗晗畫的穿著裙子跳舞的小女孩，獲得了二等獎。
但最被晗晗視作寶貝的，還是那張光著腳丫、向遠方招手的小姑娘：“俺爸被帶走時，俺姐10歲，哭著追出去，我和弟弟那時候2歲，不記事兒，這一幕是我在姐姐的日記中偷看到的，噓，俺姐不知道。”
晗晗畫中的姐姐正在追爸爸
【艱難】
爸爸入獄10年來
姐弟仨靠媽媽一人拉扯
晗晗所說的那一幕發生在2007年農歷正月，是這個小家庭際遇的分水嶺。在那之前，晗晗住在一個小山坡上，房子是爸爸結婚時爺爺給蓋的四間寬敞平房。
晗晗父親因走私被判入獄15年。這15年，放在剛滿2歲、話也說不清楚的晗晗姐弟身上，就是整個童年。起初，還有爺爺奶奶幫襯，可后來，爺爺去世了，奶奶也因為腦梗不能說話。
生活的擔子都落在媽媽身上，冬天給人家蒸饃，凌晨2點騎摩托車去，早上7點再趕回來給孩子做飯；堅持倆月實在熬不住了，就去地里給人家撿石頭，撿一天，掙幾十塊錢。
每到梨子成熟了，媽媽就去外村的三姨家借個三輪車，凌晨四五點，帶著倆娃拉一車梨子到魯山縣或者堯山景區里去賣，賣不完就住那，一夜10塊錢。
2016年二月，晗晗媽患了急性脊髓炎，全身腫脹，先后去魯山縣、鄭州看病，花了兩三萬元。后來，醫生跟她說，再晚去幾天，就有癱瘓的可能。
現在，晗晗和弟弟被托付給伯伯，媽媽跟著同村人一起去了北京，在一家麻辣燙店里做洗碗工，對晗晗來說，那是個陌生的地方，“俺媽一個月打一次電話，老說她不辛苦。”
晗晗和弟弟在家門口看書
【懂事】
一塊錢的魚鉤
是弟弟唯一開口要的禮物
晗晗和弟弟今年12歲了，在過去的10年時間里，對姐弟倆來說，見爸爸是一件特別奢侈的事兒。
“俺爸去哪兒了？”每次晗晗問起，媽媽都會騙她說，爸爸出去開車，老板不讓回來。等到漸漸大了，有一天，晗晗跟媽媽說：“媽，你別騙我了，那種監獄，俺在電視里看過。”
姐弟倆趁著寒暑假，一年才能見爸爸一次。從懂事到現在，不到10次的見面，讓他們對這個男人有一種陌生感。提起對爸爸的看法，晗晗低著頭，摳著手指：“每個爸爸對自己的孩子都好，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。”
距離2007年，已經過去了整整10年，姐姐長大了，目前在洛陽讀大學，晗晗和弟弟也長大了，跟姐姐一樣盼著爸爸回家。
晗晗媽媽說，因為孩子知道家里條件不好，姐弟倆沒主動跟她要過什么東西。弟弟卻承認，他只要過一塊錢，買了一個魚鉤，在上面串了一條蚯蚓釣魚。一元錢一個的魚鉤，是弟弟唯一開口跟媽媽要的禮物。過年大人給的壓歲錢，姐弟倆也都是存著，等著開學買筆、買本子。
媽媽說，晗晗在家里會幫她做飯，番茄炒蛋、炒冬瓜、炒南瓜，她都會做，只是做得不怎么好吃。
晗晗和弟弟拉著奶奶的手
【我的新年愿望】
素描鉛筆和一本畫冊
送弟弟周杰倫的簽名海報
晗晗說，弟弟也喜歡畫畫，畫樹，不過畫得不好，每次都要讓她來改。晗晗畫畫的時候，弟弟常在一邊看著。
河南商報記者問晗晗，今年有什么心愿，她說，想要素描鉛筆和一本畫冊，繼續畫畫。另外，還想送給弟弟一張周杰倫的海報，因為弟弟喜歡。
即便爸爸媽媽不在身邊，晗晗仍像每一個青春少年一樣，有著對未來的憧憬。從一支鉛筆、一張紙開始，晗晗畫的小女孩，是畫中的人物，也是現實中的點滴。
再有一個月，媽媽就要從北京回來了，晗晗趁回家的時候，又畫了幾朵牡丹花，只用鉛筆勾勒，沒有顏色，她說想留著，等媽媽回家看。
姐弟倆在畫畫
【暖冬】
讓晗晗姐弟過一個暖冬
如果您想幫助晗晗姐弟，請聯系河南商報暖冬組記者陳媛媛，電話：13545914481；或者將相關物資郵寄至平頂山市魯山縣董周鄉蔡莊村王留記（晗晗三伯），電話： 13949491790。 如果您想捐款，其賬號為：623059112500427374 王書貞，開戶機構：魯山縣農村信用合作聯社董周信用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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