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喜歡吃面條嗎？11歲的弟弟苗闖說：“俺姐最愛吃面條了。”
兩個月前，文苗把這個愛好給“戒”了。那時，她的爸爸因腳傷剛住院，醫(yī)療費用高昂。
“不吃面條了，得把錢省出來，給俺爸看病。”文苗說。
【懂事】
4塊錢的面也不舍得吃
她要省錢為父治病
一個多月沒見到爸爸，文苗想起爸爸，留下了眼淚
“學校食堂的面條太貴了。”文苗最近愛這樣嘮叨。
想著孩子正在長身體，文苗的奶奶每周會給住校的孫女準備50元的伙食費。但文苗每周都能剩下十來塊。她扳著指頭算起來：“早上一碗粥一塊，中午饅頭夾腸三塊五，晚上要么吃菜要么喝粥，菜三塊五，粥一塊。”
周一到周五，文苗不在家。中午時，弟弟苗闖放學回到家，先給奶奶倒了尿壺，然后燒水做飯。
胡蘿卜，是文苗家的家常菜。文苗大娘說，姐弟倆都會做稀飯，再調(diào)點兒胡蘿卜，就這么對付著吃。
“俺爸住院不知道多花錢嘞，俺姐不吃面條，我也就不買學習資料了。”苗闖說。
段續(xù)龍是河南省福興兒童公益基金會長期對接文苗家的志愿者，他告訴河南商報記者，在文苗眼中那碗太貴的面條，才4塊錢，而苗闖所說的學習資料，如今全班同學都買了，就他沒舍得買。
【不幸】
十年前母親離家
如今父親受傷住院
聽著奶奶說起家里的情況，兩人的淚都止不住
十年前，苗闖剛一歲，姐弟倆的母親離家出走，再無音訊。
“（文苗媽）嫌棄俺兒，嫌棄俺家里窮。”文苗的奶奶提起兒媳，還是會掉淚，“丟下這倆孩兒可咋弄？”
段續(xù)龍介紹，文苗家主要靠種地討生活，但文苗的父親患有強直性脊柱炎，干不了重活，每年幾畝地的收入并不多。加上奶奶關(guān)節(jié)炎常年用藥，家中愈加窘迫。
“姐弟倆的衣裳都是別人送的，”文苗的大娘說，“都是人家小孩不穿的舊衣裳。”
小院里有三間瓦房、一間平房。瓦房年久失修，漏雨漏風。眼看著冬天到了，文苗奶奶帶著倆孩子，擠進兒子結(jié)婚的平房里。
平房白色泛黃的墻角，擺了一張大床，綠色的房門后是摞起的一堆糧食袋，橫在床前。床尾靠著墻，床頭隔著衣柜，又擺著一張小床。兩張床上，鋪著幾張單薄破舊的被子，胡亂擺著幾件衣服。
文苗指指門后的糧食袋說：“這間原來是放糧食的。現(xiàn)在擺了兩張床，平時奶奶跟苗闖住，星期天我回來了俺仨住。”
兩個月前，文苗父親被玉米脫粒機傷了腳，傷口見骨。“已經(jīng)住院倆月了，聽說還得植皮，不知道啥時候能出院。”文苗大娘說。
【無奈】
兩個十來歲的孩子
包攬所有家務活
姐弟倆守在爸爸病床前
兩個孩子想去醫(yī)院看望爸爸，但醫(yī)院在縣城，開車過去也得半個小時。
家里只有一部手機，在住院的父親身邊。苗闖說：“星期天俺爸有時候給大娘打電話，我就跟俺姐擱電話里跟俺爸說說話。”
河南商報記者了解到這個情況，決定帶著姐弟倆去醫(yī)院看望爸爸。
剛到醫(yī)院，姐弟倆冒著突如其來的風雪，跑進了住院樓。文苗還記得，上次跟大伯一起來，爸爸住在202病房。她直奔202病房，開門就看到了病床上的父親。
開門前，文苗的臉上還掛著笑容，見到父親的剎那，她撲了過去，嘴上含糊地喊著“爸”，臉上掛著兩行淚水。
摟著撲在懷里的女兒，這個三四十歲的漢子，眼圈也紅了。“我在家，還能給他倆做做飯、洗洗衣裳。”文苗父親抹抹眼，“我不在家，這倆孩子不知道咋過哩。”
安撫住哭泣的女兒，文苗父親指指腳：“剛做好植皮，還得養(yǎng)幾天。”這些日子以來，住院輸液做手術(shù)已經(jīng)花了兩萬四五千塊，“恢復得好的話，還得一個月，得再花個萬把塊。”
文苗父親說：“國家精準扶貧政策好，俺娘每月有80塊錢的養(yǎng)老保障金，文苗、苗闖姐弟倆每年有1000塊的補助，但是文苗吃飯、開學買雜七雜八東西花銷也不小。”住院以來，醫(yī)藥費都是向親戚朋友借的。“醫(yī)療保險能報銷百分之四五十，但也得是出院之后了。”
中午時分，臨近告別，文苗一言不發(fā)，流著淚站在病床前，不肯離開。
【愿望】
想叫俺爸早點治好病
回家陪俺過年
因為長期吃不好飯，小文苗患上了胃病，經(jīng)常胃疼
11月底，舞陽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，雪花被風卷起來，溫度也隨著降下來。
去醫(yī)院前，文苗在家里到處找藥，問她怎么回事兒，她說她有胃病，胃一直疼。
因為沒錢看病，文苗有什么不舒服就自己找點藥吃，藥箱是村里扶貧發(fā)的
在醫(yī)院大院里，苗闖戴上帽子，兩只手插兜，整個人縮在衣服里，跑向住院樓。他的呢絨褲子上，膝蓋、腿和后面已經(jīng)磨得發(fā)黑，跟旁邊的棕色對比強烈，不一會兒，身上就落了幾片雪。
202病房里，文苗的爸爸躺在靠窗的病床上。窗外是紛紛揚揚的雪花，床上幾層黃色被子是同病房病友借給他的。走出病房，外面的雪越發(fā)大了，片片雪花被風裹脅著吹到臉上。
看著飛舞的雪花，段續(xù)龍問姐弟倆，有沒有什么新年心愿？
文苗看著弟弟破損的褲子，擦擦淚說：“只想叫俺爸早點治好病，回家陪俺過年。”
【暖冬】
讓李文苗姐弟過一個暖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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統(tǒng)籌 河南商報首席記者 高瞻展
采寫 河南商報見習記者 陳媛媛
實習生 張賀明
河南商報見習記者 王訪賢
實習生 郭子煜 圖/視頻